童年电影(外一篇)

时间:2023-06-20 08:48:02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昨晚睡觉竟然梦见看电影。我搬着一个凳子,前面也不是,后面也不是,因为那是露天电影,总是抬头看着幕布是不是反的呀。而前后都有人在看,星空下黑压压一群。这大概是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

最近看的一部片子是王小帅的《青红》,生活原汁原味,很真实。现在看电影都没有去电影院,少了气氛。听到哪部好呀或者是新片呀,就租来看。或在网上撞到哪个看哪个,更多的是“打开电视看电影”。

有的电影看一遍就记住了,比如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再看时台词都能背下来。再比如陆川的《寻枪》,日本的动画《千与千寻》,美国的动画《海底总动员》等。我之所以提这几部,是因为它们的独特性。两部都是动画,是因为我们的童年是没有这样的眼福的。

记得诗人伊沙有一首写1980年代露天电影的短诗,记忆很深。它用诙谐的口吻描绘了一个意象:幕布两边都下着雨。

1980年代的农村放露天电影是除节日外唯一的文化活动。很流行,直到1990年代初电视普及而渐渐消失。露天电影场一般都在村中心宽阔的地方。竖两根高高的竹竿或木杆,放电影时把幕布挂上去。村里有人看到场地上放着电影机,逢人就高兴地说,今天晚上放电影。有的大人就会跟家里的小孩说,早点搬凳子去占位子。

于是电影尚未放映之前,从田野的小路上、村落的巷子里陆陆续续搬着凳子往场地上赶。家里一般只有行动不方便的老人呆着,其他人坐在场地上吃花生,嗑瓜子,聊着天。小孩坐不住,到处乱跑,等到雪白的幕布下起了雨点,电影就要开始了,大人就会唤小孩,以便小孩能确定父母的位置。

那时放的电影都是革命电影,什么《地道战》呀,都是战争片。孩子们看着电影里的人物特有劲,回来还问大人,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哪个又是特务。孩子们在游戏里也套用过来,比如我是八路军,你是坏人,日本鬼子。自己总是要扮演好人这一边,因为好人打仗总是赢。

有时听到邻村要放电影,稍大一点的孩子就会找好伙伴,借着月光前去。找伙伴时孩子说话非常自豪,说哪个村放电影,打仗的,去不去?村里一个月放二三次,有时只有一次。因此当听到放电影的消息时会觉得十分高兴和珍贵。

露天电影一般连放二场。第二场电影字幕一出,有些人就开始搬凳子。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开始乱起来,各朝各的方向回家。大人发现小孩不见了,就开始唤。小孩也一样,没看到父母,有的哭起来,哭唤的声音此起彼伏。各条小路都排满了回家的人,如果没有月光,有的就会打着手电。井然有序,一家接着一家。

记得1990年看了一部电影,叫《世上只有妈妈好》。是学校组织去的。从学校出发,排着队走了五里到了乡电影院。那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进去后不知坐哪,老师牵着我找了一个座位。回来后班上的同学说哭了。有女同学问我看电影时哭了没有,我当时纳闷,不知怎么回答,因为我当时根本没有看懂。记得画面是彩色的,应该也是我看的第一部彩色电影。我当时对电影的了解停留在黑白的战争片,是有好人和坏人的。

后来我转学到父亲单位的子弟学校。父亲每月都有电影票,是单位给职工发的。父亲带我去过一次,只记得进去时走过两边有铁杆的过道,铁杆上坐着人,是验票的,验票的问了一下这是谁的孩子,父亲应了一下,就跟着进去了。

电影院墙上面有三个红色大字:俱乐部。有一次我问父亲,电影院怎么叫俱乐部呢?也忘了当时父亲是怎么回答的。

之后我和同学每个星期都去看电影,因为每星期有四个晚上放电影,好像是一三五才没有。有时跟着某个大人屁股后进去,有时就从后面围墙的洞里爬进去,后面的门要是锁了,就从门缝下爬进去。想起来,真像几条小狗。我曾向父亲要电影票,父亲说,天天看电影,读书没个屁用!我说,不是,我有几个同学都拿着电影票在门口卖。

1990年代初,路灯下出现一对对情侣,自由恋爱者已经公开到在街上拥抱。有很多从附近村里来的情侣,想看电影没电影票,因为那电影票是不卖的,给职工发的。即使有,也只是偶尔增加的场次。男的见到大男孩就偷偷地问,有电影票吗,我出钱买。这期间附近村里一伙伙的青年跑来看电影。有时没票硬要冲进去,发生多次斗殴事件。

我们的童年也在蠢蠢欲动中结束。电影,并不是好玩,而是与浪漫有关。

孩提时的房子

孩提时我家住的房子,常漏雨。若是天晴,斑点的阳光从瓦缝射下,鸡蛋般大,投射在各个地方。那时的风是和谐的,邻里之间互相串门,外出干活也是不锁门的。听爷爷讲,这房子,建于明朝,修于清朝,可见它的历史。农村建房大概有两大热潮,一是1980年代,建的是砖瓦房;二是1990年代末21世纪初,夹着改革开放的风,建的是楼房。这时期,家里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

常记得孩提时,和伙伴们窜于村里的各个角落。弯弯曲曲,若是石板铺的,长长的巷子,夏季里能嗅到泥土散发的味儿,清凉,陈旧,安宁。村里每逢红白喜事,也是一阵热闹,孩子们跟着大人们有一顿吃的。比如祖父的弟弟的儿子结婚,我们也是要去的。这里常称自家人,什么婶婶叔叔的称呼也只有大人们知道,依辈分而来。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兄弟多,其次便是一幢大房子里有诸多小客厅,天井,几户人家住着,阴暗暗的,若是没有大人牵着,是会迷路的。

旧时的房屋有几大特点,诸如门大、窗小、天井、门槛,窗棂有雕刻的花纹。可见是大家族。门大指的是正门,很庄严,有的门槛是石头的。据大人们讲,门槛是防盗,更重要的是防小孩爬到外面去,总而言之是为了安全。在某种程度上说,天井,给整栋房屋带来了光线的源点,从建筑上来说,它是便于排水。每逢下雨,天井里涮涮的雨下坠,而我们坐在一旁闲聊,或是打牌,实属悠闲。对于孩童不说,莫过于天井里的乌龟,你越是兴奋,它倒把头往里缩。窗棂对于我的印象是雕刻的美,含蓄。设想女大出嫁,透过窗纸,烛光点点。若是富甲一方,庭院深深,走廊里沿着窗棂一行,月色几许,情深几许。

在村里也有几处如此庭院深深的房屋,如今也成废弃一处无人问津。我曾进去过几家,那是为了找铁树。它的大,宽,曲折幽回,也如同其它庭院一般,有别普通人家的要数花园,水池,假山,和高高的围墙。后来我们沿着走廊经过众多的窗格,在院后找到了未开花的铁树。

我至今不明白七八岁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找铁树。不过庭院里的潮湿,石砖,青苔,陈旧,阴暗,逝去的笑声、灯火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作为盛于唐朝的村落,如今早已被人淡忘。每逢读到郁达夫的散文,“鸡生一蛋,其乐也融融”,或是古筝,旅游,旧照片,或是“向隅而泣”、“画楼西畔桂堂东”之类的词句,不免想起生我养我的村庄———烟雨蒙蒙静默的房屋,和乡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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