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笔者到日本学习了两周。之前，笔者对这个仅有37.78万平方千米的岛国，充满了好奇与下意识的排斥。为什么这弹丸之地能创造那么多世界奇迹？二战结束时，日本几乎全面毁灭，为什么短短15年就再度崛起，成为世界强国并持续至今？直到进入这个国家，笔者才得到了一些答案。
荒野里的磨练：关于“德智体”的思考
在大世牧场，我们遇到一群统一穿戴校服、校帽，背着统一帆布包的学生。他们个个晒得皮肤黑红、满头大汗，甚至脏得像泥猴一样。但是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水灵灵的小眼睛散发出顽皮的光芒。教师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和孩子们一起唱着欢快的歌曲，并不时大声鼓励：“加油，小伙子！加油，姑娘们！” 孩子们也大声说：“加油，本田老师！加油，本田老师！”
宇都宫市小学五年级樱木同学说，他们每年有三次休假（春假、秋假、寒假），每次学校都会组织徒步30公里活动，并在没有任何水源、食物的荒野中磨练三天。期间，孩子们结伴安营扎寨，寻觅野果、水源，捡拾柴草，烧饭露营。这样的活动异常有趣，也异常艰苦，大家都非常向往。三岛同学说，这样的旅行非常惊险，同伴们都喜欢这种冒险的感觉，感到个人的力量异常薄弱，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取得胜利。大家都坚信，只要有勇气和希望以及不屈不挠的意志，就一定能成功。
日本是一个以团体主义为中心的社会，强调团体成员的协调合作。例如，小学入学第一天，老师就会告诉孩子，现在你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本田班，全班同学都要为班级争光，不能做有损班级的事情。不能给班级添麻烦，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有的班级活动都以小组形式进行，并强调协调和忍耐在群体生活中的重要性。
本田老师介绍说，在日本，理想的人是品德、健康、才能三位一体的人。品德第一位，健康第二，第三才是才能。日本人认为，孩子的眼睛一定要好，在战场上近视是相当麻烦的；牙齿也一定要好，这样胃口才好，身体才能强壮。在日本教育界，“体”在“智”之前，没有好身体，一切都等于零。因此，学校从小就教育孩子只有身体强壮，才是日本公民，才能为天皇效力， 强身健体是每个日本国民的义务。的确，我们在日本很少见到佩戴眼镜的孩子。
日本只有6个电视台，目的是让国民走出家庭，享受户外阳光与运动。我们看到许多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即便暑天也在户外奔跑游戏，追打嬉闹；许多老人满头白发，走路都困难，也都成群结队，携手徒步旅游，享受大自然；许多中年男女则穿着短裤背心，在街道结伴跑步……在日本，我们几乎看不到身材肥胖的人。日本人认为，肥胖是浪费资源，会带来各种疾病，会给国家带来麻烦。甚至有公司规定，如果职员体重超过正常体重的10%、20%、30%，工资待遇也要作相应扣除。
由此，笔者想到我们国家多年来提倡“德智体”全面发展，与日本的提法虽然只是字序颠倒，却折射出不同的生存与教育理念。
写上姓名的纸杯：环保教育洗礼
我们在宇都宫市教育厅礼堂，集中培训了两天。礼堂面积不大，设施也有些破旧，但干净整洁。第一天上午，日方提供了一桶饮用水，并在每张桌子上整齐地摆放了纸杯，恰好每人一个。上午下课时，许多校长随手将用过的纸杯丢进了垃圾桶。日本老师看到后说了些什么，因为翻译恰好不在，所以没有人去理会。下午上课时，许多人找纸杯喝水，但遭到了日方老师的礼貌拒绝。大家纷纷找带队老师去协调，最终，日方还是拒绝提供纸杯，并建议我们自带水杯。我们心里暗骂：小日本太小气，太过分了。
培训的第二天上午，日方老师还是为每个人提供了一个纸杯，但建议我们最好使用自带的杯子；没有杯子的老师，在自己使用的纸杯上写上姓名，一天之内要重复使用，尽量减少纸杯的使用量。听到这里，我们都有些尴尬。每个人都在纸杯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使用了一天。许多人把写上名字的纸杯一直带在身边使用，甚至带回国，说要作为永久的纪念与印记，并要把这个故事讲给自己的孩子和学生听。事后，我们了解到，在日本，任何会议或活动都不会为参与者准备纸杯，宇都宫市教育厅礼堂提供纸杯是尊重我们的国情。
日本学校注重教育孩子，为了保护我们的地球，每个人都需要从自身做起，从点滴小事做起。手纸、餐巾纸等都是再生纸，孩子则不允许用手纸；每个孩子每天上学时至少要带两个手绢。我们还发现，用餐时，日本人总会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吃完，甚至有人还会将盘子舔干净。在日本，无论走在哪个地方，我们都看不到浪费、滥用资源的现象。节约资源在日本是一种美德，环保意识已渗透到每一个国民心中。
教育厅的宣传画册：深刻的危机教育
培训的第三天，我们参观了日本宇都宫市教育厅。这里不仅是教育机构，更是学生家长的第二课堂。许多家长带着孩子在这里看书、做游戏、做手工，整个过程都非常安静。
在教育厅门旁左侧的书架上，我们看到了一份图文并茂的宣传画册。内容主要介绍岛国日本，并配有文字说明：日本是个自然条件、地理位置、资源储备等不利因素较多的国家。国土面积狭小，东西不足300公里，海岸线漫长，非常容易遭到登陆入侵；恶劣天气较多，台风、地震连绵不断；政治经济中心高度集中，在现代战争条件下，防御能力十分脆弱；资源贫乏，绝大部分资源需要从国外进口，海上交通线一旦被切断，国家将难以生存。
据定居日本的中国人介绍，每位日本教师都会选择在开学第一天对孩子宣讲日本作为资源岛国的劣势，让孩子画出岛国的自然状态，明白日本的重重危机，从小培养危机意识。学校大张旗鼓地对孩子们说，我们的邻国是一个超级大国，土地是我们的27倍，人口是我们12倍，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正在一天天崛起 ……那就是中国。借此让孩子从小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激励孩子奋发向上，把建设强大祖国作为自己的责任。
七年级孩子都要回答一个历史题：日本跟中国基本上每隔100年就要打一次仗，19世纪打了一场，日清战争（甲午战争）；20世纪打了一场日中战争（抗日战争）。21世纪，如果日本跟中国开火，你认为大概是什么时候？可能的远因和近因在哪里？如果日本赢了，是赢在什么地方？输了是输在什么条件上？
日本教育界从小学开始，就把未来战争、假想战争当作时事进行教育。所以，孩子们从小就一定要牙齿好，战场上才可以肯树皮，吃野草；一定要眼睛好，战场上才能看得远，看得清楚。同时，教育孩子一定要对中国人友好。中国人是衣食父母，要吸引更多的中国人来日本观光游玩，购物消费。甚至凡是到过日本的中国人，政府都要发一张日本亲善大使证书，以示友好与诚意。我们一行人就受到了日本宇都宫市长的亲切接见，并亲手赠送每人一张市长签名的亲善大使证书。当时，每个人心里确实都暖洋洋的。在日本商场我们看到，每10人中就有3个是中国人，也时常听到中文广播：中国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您来到日本游玩与购物，如果您的日币使用完，可以直接刷银联卡。谢谢大家！谢谢！
日本政府从孩子抓起，将危机教育反复通过各种方式向国民宣传，渗透到每一个公民心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讲，危机教育、爱国教育、战争教育等，日本已经走在了我们前面。
（作者单位：连云港市教育科学研究所
江苏连云港 222003）
责任编辑 毛伟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