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诗歌鉴赏思路探析

时间:2023-06-21 17:42:01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中国古代诗歌蕴涵丰富,魅力无限。在中国当代人文教育中,它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在“先进文化”的内涵中,有它重要的因子;在当代人们的审美需求中,它有着独特的神韵;在高考语文科目中,它所占的分量不可小觑。如何在语文教学中,加强对学生进行中国古代诗歌鉴赏能力的训练和培养,非常重要,也极其必要。所谓诗歌鉴赏,即能够对一篇诗歌从内容与表达形式两方面体味到诗歌的内在美。新课标的提出,使诗歌鉴赏不仅成为高中语文教学中的一个重点,也是培养学生审美能力的必经之路。让学生具备诗歌鉴赏的一定能力也是高考的重要考查范围。关于诗歌鉴赏能力,高考主要侧重于对诗歌内容与形式两方面的考查。内容上,要求学生能够分析诗歌的主旨与情感;形式上,鉴赏的是诗歌的语言与表达技巧。下面以高中课本中的《诗经》作品为例,对其鉴赏思路予以探析。

高中古代诗歌教学中开篇则是《〈诗经〉三首》。《诗经》是我国文学光辉的起点,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它反映了我国从西周初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古代生活,不仅积淀了周代人民的智慧和经验,而且是华夏文明的文学结晶,在我国文学史和文化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确是我国文学、文化宝库中的瑰宝。它开创了我国古代诗歌现实主义的创作传统,是我国文学发达很早的标志,它所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精神对后世文学影响极大。《诗经》共305篇。其中有风、雅、颂三个部分。其中风包括十五“国风”,有诗160篇;雅分“大雅”、“小雅”,有诗105篇;颂分“周颂”、“鲁颂”、“商颂”,有诗40篇。其中“国风”为《诗经》的主要组成部分,“国风”是《诗经》中的精华,是我国古代文艺宝库中璀璨的明珠。“国风”中的周代民歌以绚丽多彩的画面,反映了劳动人民真实的生活,表达了他们对受剥削、受压迫的处境的不平和争取美好生活的信念,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的源头。对《诗经·国风》的鉴赏应以现实性作为根本出发点,进而贯穿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对其探讨。

一、先入为主,确定范围

对《诗经·国风》的内容与艺术技巧的鉴赏先入为主的做法,即快速把握其范围,从而对它进行界定。

《风》诗是从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个地区采集上来的土风歌谣,共160篇,大部分是民歌。内容或反映古代人民的劳动生活,或控诉奴隶社会的黑暗腐朽,或反映古代人民对待战争的态度,或反映古代人民的爱情生活与妇女的不幸命运,从多侧面表达了人民的思想感情,具有一定的人民性。因而,《诗经·国风》的内容就可界定在反映社会生活的范围之内。

在艺术技巧上,《诗经》在表现方法上主要采用了赋、比、兴。赋即敷陈其事,直接表达某一事物或人物的言行情志,也可称为直陈法。比就是比拟、比喻,以物比物,以人比物,以物比人。它是我国诗歌史上更为重要的思维形式与表现技巧。兴主要通过联想与想象,借景抒情,触物兴词。《诗经》常有比、兴联用之例,兴而比,比而兴,往往是二者互补共振,相得益彰。《诗经》中所有的歌词本来都是可以演唱的,很多章句具有一唱三叹的特色。它在章法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在诗歌中大量运用了双声、叠韵、重言、叠字、叠句、叠章的方式,反复咏叹,使诗句节奏分明,音韵铿锵,和谐婉转,有浓重的韵律美。《诗经》的内容与形式都达到了空前的境界,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从上面两点出发,鉴赏《诗经·国风》的突破口便是其浓厚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和赋、比、兴三种艺术手法。如此一来便能够缩小对其内容鉴赏上的思考范围。

二、《诗经·国风》内容的鉴赏思路

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去快速掌握《诗经》的鉴赏方法:其一,从诗题入手;其二,了解背景,知人论世。

一般而言,诗题与背景确定了诗歌的内容范围。从诗题入手,可以较快的确定诗歌主题范围;了解背景,知人论世,要理解诗歌的深层次含义,除了对诗歌做认真的分析外,了解诗歌产生的时代背景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诗歌是对现实生活的艺术化反映,它来源于现实生活,因而如能对诗歌的时代背景有所了解,那么在鉴赏诗歌内容上,则会对诗歌的社会意义体察得更为清晰。

诗歌的题目往往是对诗歌内容与题材上的揭示。从诗题入手,是划定一首诗歌内容范围的第一步。《诗经·国风》是出自各地的民歌,这一部分以反映下层劳动人民生活为主,它或是对劳动、爱情等美好事物的吟唱,或是对故土、征人的思念,或是对压迫、欺凌的怨叹与愤怒。在教授课文之前如能使学生对国风这一类诗歌题材范围有所了解,那么学生对于具体诗歌内容上的鉴赏便有了一定的突破口。

《氓》选自《诗经》中的国风部分。《氓》反映的是对压迫、欺凌的怨叹与愤怒的内容。作为一首弃妇诗,诗歌描写了弃妇与负心男子从订婚、迎娶,又到遭受虐待、遗弃的经过,塑造了一个善良热情、忠厚纯朴的女子的形象:她很热情,虽然出于误会,但确曾热爱过“氓”,看不到“氓”便“泣涕涟涟”,看到了“氓”便“载笑载言”;她沉醉在爱情里,而“不可说也”;她见到“氓”急不可耐,便“将子无怒”,并答应他“秋以为期”,她很纯朴,纯朴到天真的程度,诚心诚意地将幸福与希望寄托在骗子身上。只由于“言笑”的“晏晏”,“信誓”的“旦旦”,以及龟卜蓍筮的一点儿好兆头,便“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出嫁之后,虽然含贫茹苦,夙兴夜寐,身体和心灵上都受到百般折磨,以至“叶黄而陨”,但还是爱着‘氓’:“女也不爽”;然而“氓”却变了:“士贰其行”。她忍受着贫困和虐待,精神受到悔辱,自尊心受到损伤,又不能从兄弟那里得到安慰,相反的还不时听到风言风语的嘲笑。这就激发了她对自己发出“不思其反”的感伤,对男人引起“二三其德”的蔑视。这是忠厚女人的感伤:“躬自悼矣!”这是善良女人的蔑视:“士也罔极。”在感伤、蔑视的推动下,她决定去结束“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这是对恶人的指斥,对恶德败行的揭发,也是一种思想斗争的体现。通过这个形象,反映了当时的制度特别是夫权制对妇女的侮辱和损害,反映了女子的悲惨命运,表达了弃妇对遭受虐待与遗弃的痛苦与悲哀,这正是当时社会环境下女性悲剧的展现。对《诗经·国风》取材范围的了解,学生便完成了对这首诗歌在题材上的初步界定。

了解背景,知人论世。对诗歌创作背景的了解是鉴赏诗歌的捷径。《诗经》创作于奴隶社会末期,自从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后,被剥削阶级反剥削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奴隶社会,逃亡是奴隶反抗的主要形式:殷商卜辞中就有“丧众”、“丧其众”的记载;经西周到东周春秋时代,随着奴隶制衰落,奴隶更由逃亡发展到聚众斗争,如《左传》所载就有郑国“萑苻之盗”和陈国筑城者的反抗。

《硕鼠》一诗就是在被剥削阶级反剥削斗争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这首诗主旨为“刺重敛”。《毛诗序》曰:“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朱熹《诗序辨说》曰:“此亦托于硕鼠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鼠比其君也。”全诗三章,意思相同。头两句直呼剥削者为“硕鼠”,并以命令的语气发出警告:“无食我黍(麦、苗)!”老鼠形象丑陋又狡黠,性喜窃食,借来比拟贪婪的剥削者十分恰当,也表现了诗人对其愤恨之情。三四句进一步揭露剥削者贪得无厌而寡恩:“三岁贯女,莫我肯顾(德、劳)。”诗中以汝、我对照:我多年养活汝,汝却不肯给我照顾,给予恩惠,甚至连一点安慰也没有,从中揭示了汝、我关系的对立。这里所说的汝、我,都不是单个的人,应扩大为你们、我们,所代表的是一个群体或一个阶层,提出的是谁养活谁的大问题。后四句更以雷霆万钧之力喊出了他们的心声:“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诗人既认识到汝我关系的对立,便公开宣布“逝将去女”,决计采取反抗,不再养活汝!一个“逝”字表现了诗人决断的态度和坚定决心。尽管他们要寻找的安居乐业、不受剥削的人间乐土,只是一种幻想,现实社会中是不存在的,但却代表着他们对美好的生活憧憬,也是他们在长期生活和斗争中所产生的社会理想。

三、《诗经》艺术手法的鉴赏思路

《诗经》的表现手法有“赋、比、兴”三种。“赋者,敷也,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朱熹《诗集传》)赋即是直接铺陈叙述;比是比喻,有明喻、隐喻之分;兴即起兴,有引起联想,烘托渲染气氛等作用。

首先,我们应该了解这三种艺术表现手法的特点,再从具体篇章中逐一对照便不难找出《诗经》的艺术特色了。下面就《氓》这一篇章进行具体说明:

赋”的表现手法:“赋”即“铺”,是陈述铺叙的意思。《氓》整个叙事思路则是女子从恋爱——结婚——追悔——婚变——自哀——决绝的过程;具体来看“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此就是运用赋的手法写男子向女子求婚。这个男子一脸憨笑、耍着小小的花招,假装卖丝,向女主人求婚。一方面男子有点嬉皮笑脸不太严肃,另一方面这一男子求婚心切,不惜乔装冒险。

“比”的表现手法:《氓》中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以桑叶之润泽有光,比喻女子的容颜亮丽。另一说,用桑叶茂盛比喻男子情感旺盛之时。“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桑叶的枯黄飘落,比喻女子的憔悴和被弃。从桑叶青青到桑叶黄落,不仅显示了女子年龄的由盛到衰,而且暗示了时光的推移。“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桑葚是甜的,鸠多食则易致醉;比喻爱情是美好的,人多迷恋则易上当受骗。男人沉溺于爱情犹可解脱,女子一旦堕入爱河,则无法挣离。这是多么沉痛的语言!

“兴”的表现手法:“兴”的意思是“起”,是托物寓情,是寄托,是联想,其作用是含蓄、蕴藉,是言有尽而意无穷。有些情感如果直言表达,容易穷尽。把情感寄寓在形象之中,让读者不知不觉地从形象中受到感染,产生意味无穷的效果。《氓》中的第3、4两章——这两章以抒情为主,诗中皆以桑树起兴,从诗人的年轻貌美写到体衰色减,同时揭示了男子对她从热爱到厌弃的经过。“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以桑叶之润泽有光,比喻女子的容颜亮丽。“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桑叶的枯黄飘落,比喻女子的憔悴和被弃。“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则以“戒鸠无食桑葚以兴下句戒女无与士耽也”(朱熹《诗集传》)。

《诗经》是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光辉起点。由于其内容丰富、思想和艺术上的高度成就,在中国以至世界文化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

《诗经》开创了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对后世文学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它从多方面表现了那个时代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反映了各个阶层人们的喜怒哀乐,以其清醒的现实性,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早期诗歌,开辟了中国诗歌的独特道路。

《诗经》开创的赋、比、兴三种艺术手法,能加强诗歌的丰富性、生动性和鲜明性,增加诗的韵味和形象感染力,对后世诗歌的创作有很大影响,特别是比兴,在古代诗歌中已不单纯是表现手法,而是生动的形象与深厚的内容、蕴蓄无穷的风格的统一,它展示了我国古代诗歌的民族特性,它是我国诗歌史上最重要的创作原则。另外,《诗经》灵活多样的诗歌形式和生动丰富的语言也对后代各体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魏晋时期,曹操、嵇康等人都学习《诗经》,创作四言诗。文学史上的赋、颂、箴、铭等韵文也都与《诗经》不无关系。把握中国古代诗歌内容和形式上的特点,对其鉴赏思路进行探析,在当代古代文学教学中,其意义非常重大。

黄萍,女,高校教授,现执教于湖北民族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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