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的亮点、难点、敏感点

时间:2023-06-12 10:00:11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2012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的主要内容可概括为一条主线、六个亮点、十八个字,即“稳增长、控物价、调结构、惠民生、抓改革、促和谐”。其中关于“稳增长”的提法不同于以往的“保增长”,更不同于此前对经济增速“又好又快”的要求,尤其是今年GDP增长目标下调至7.5%,隐含的中国政经走势信息更备受关注。增长从“保”到“稳”,虽是一字之差,却蕴含了深刻差别。

一是方向不同。“保增长”意在全力向上“托”,倾向于刺激性;而“稳增长”则意味着经济增速走平、企稳,相对偏向中性。

二是性质不同。“保增长”为应急之策,先保下来再说;“稳增长”为长久之计,意在长远。

三是重心不同。前者把速度作为重点,后者以稳定为导向,不盲目追求高速度。但中国年度经济增长目标通常仅具有象征意义,即便“稳增长”也或将是令世界瞩目的高位横盘。“十一五”期间,五年规划的年经济增长目标为7.5%,中央每年经济增长目标均设定为8%,但最终实现年均GDP却高达11.2%。

由此来看,实现“稳增长”目标并没有太大悬念,把焦点集中于GDP某一数字也没有太大意义,真正的悬念是在世界局势迷雾重重,美国经济复苏乏力,欧债危机持续发酵的大背景下,中国如何真正走出经济危机?

从一定意义而言,当下经济增长的合理性问题值得探究。

首先,从本轮危机的本质来看,市场经济本身内置过剩“原罪”,其对应着商品过剩与货币过剩,甚至人的相对过剩,与市场经济过度相叠加的过度工业经济又加重了三者的过剩程度,导致产能过度与金融过度;当货币替代商品成为交易对象,资本扩张的原始冲动不仅加剧过度投机,还导致财富过度集中,被99%的民众推上道德批判席;与此同时,操弄过度的国家一边成为过剩与过度投机的推手,另一边被过度福利政策绑架而骑虎难下,成为包办政府,以致举债过度,深陷主权债务危机。以上“十大过度”犬牙交错,接踵而至,导致百年一遇危机的大爆发,其广度覆盖全球,其深度触及几个世纪来政治经济的基本运作方式。过剩必然遭遇平仓,过度必然面临回摆,即全球面临经济去产能化、金融去杠杆化的调整,无法面对或接受去产能化与去杠杆化,其实质是力求回避危机。

其次,从工业化历史进程来看,一方面,缘于商品过剩之因,工业经济自身空间有限;另一方面,自中国登上世界舞台,由于其体量过于庞大,全球资源、能源无法承受中国巨量消费,更遑论追求西方生活方式,“十几亿中国人同时跳起来,地球将偏离轨道”并不是夸张,世界工业经济将在中国走到尽头。事实上,进入重化工阶段的东部沿海地区,正承受产业转移与“笼空鸟散”的转型之痛,走工业化老路的西部地区,前景并不乐观。

再则,从中国经济增长方式来看,“两头在外、大进大出”增长模式不可持续,甚至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转变为“双重夹击”。30年来,廉价劳动力支撑中国成为最大的“世界加工厂”,站在微笑曲线底端赚取微薄的代工费用,留下的却是PM2.5超标的“万里雾霾、千里飘烟”,以及环境污染引发的社会问题。而这种模式恰与苹果公司生产在外、市场在外、在家“数钱”的模式相匹配。苹果公司iPad的利润高达150美元/部,为售价的30%,而中国工人的薪水为8美元/部,仅相当于售价1.6%。最后,从中国外贸形势来看,依靠外需拉动经济增长的前提已被无情地抽去。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进出口国,外贸占中国经济增长的权重太大,而中国庞大的外贸当量受制于世界经济形势,目前美国经济还在往下走,欧盟国家自身难保,反倾销调查此起彼伏,出口受外延性经济危机影响严重,今年2月份中国贸易创下单月最大逆差,出口环比降至-27.4%,下滑24.1个百分点,表明“三驾马车”之一的出口已经熄火,寄望依靠外需拉动经济增长并不现实。由此看来,本次经济危机对全世界、全社会的调整不是总量问题,也不是一般的结构问题,而是前提性的颠覆,颠覆了工业化未来,证伪了超前消费模式,揭穿了金融衍生面具,暴露了福利制度超载弊端,用增长化解问题的时代已经渐行渐远。因此,仅在总量问题上纠结,在原有增长轨迹上徘徊,不仅无法引导中国走出经济危机,还将加剧矛盾冲突,为未来预埋风险的种子。

另外一个需要辨识的问题是,当普遍指责过去几年开动印钞机、以大规模经济刺激政策救危机,能否走向另一个极端,即以紧缩应对本次经济危机?以欧盟为例,北欧国家一边指责南欧国家懒惰、自私与享乐,另一边勒紧腰带购买南欧国家债券,若从欧盟内部而言,此般救助有其合理性,但也存在极大风险,将问题后置的救助方式,只能暂时缓解违约风险,并不能从根本上降低南欧国家的债务水平,有可能将北欧国家拖下水。

事实证明,不从增长角度动脑筋,仅从紧缩想对策,只会无功而返,因为没有增长的紧缩是不会奏效的,正如克鲁格曼所言“紧缩措施截断经济活水”。1930年代大萧条时期,美国总统胡佛实行提高税收等紧缩性政策,并没有出现经济复苏,反而使危机进一步恶化,并导致自己黯然下台。而随后的罗斯福新政,实施金融市场管制、平衡预算、社会保障等调整政策,则为美国经济复苏打开了一扇门。

既然在原有增长轨迹上难以走出经济危机,那么就需要寻找新增长渠道与新释放空间,即“稳增长”转化为“增长替代”。《政府工作报告》指出,“稳增长,就是要坚持扩大内需、稳定外需”,但从中国内需外部化、外需非控化,也折射出“增长替代”的意义所在。当中央为拉动内需绞尽脑汁,代表和委员们还在为奢侈品关税升降吵架时,国内购买力早已“翻墙”到国外市场进行消费。世界奢侈品协会最新数据显示,今年春节期间,中国人在境外奢侈品消费创下历史新高,累计达72亿美元,同比增长28.57%,消费分布分别为欧洲46%,北美19%,港澳台35%。换句话而言,“增长替代”本质就是在结构调整释放新空间的基础上,寻找新的增长渠道,实现健康、良性的“稳增长”。而把“稳增长”与“调结构”看作一对矛盾,此种思维依然没有从非此即彼的窠臼中走出来,尚未完成指导思想的切换;至于那种执著于经济增长快与慢、经济政策扩与缩的争议与比较,也没有太大现实意义,因为“稳增长”的要义不在于经济总量的多少,而在于背后的经济结构是否合理。

“增长替代”的实现或在于以下几个层面:

一是在改革层面,通过改革释放出新空间。如对国企改革打破行业垄断,强化民本经济思想;对事业单位改革促进现代服务业发展;对金融体系改革,回归中介服务定位,促进实体经济发展;对资本市场改革,兑现“三公”原则,实现要素市场化配置;对财税体制改革,拉动内需增长等。由改革释放的空间将容纳更多资源、要素,促进经济的良好、有序增长,但由于改革难度的存在,以及改革力度的大小,将制约“增长替代”的空间规模与进程。

二是商业模式层面,从微笑曲线的底端向两端跃升,实现产业转型。

三是产业层面,①满足精神消费、触动思想情感的文化产业有待深挖,中国不能沿着当年西方黑色工业化道路前进,而是需要走绿色道路,以人为生产对象的非物质生产更节能、低碳、环保低成本电影大卖,微电影流行已表明掘金文化产业的关键在于内容与形式的创新。②探寻传统产业如农业与现代产业化嫁接模式,构建与“三农相匹配的新产权制度形式,从而在制度构思与谋划中找到新投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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