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命哲学与中国艺术生命论

时间:2023-05-08 11:12:03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摘要:中国古代生命哲学的三大范畴——和、气、易象,构成了中国艺术的生命本体,是中国艺术精神表现的基本出发点,也是中国艺术风格形成的本源。中国把人的生命意识作为根本内容.其表现形式也不是认识论那种纯粹抽象形式,而是美感形式即生命形式。

关键词:中国美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古代生命哲学;中国艺术;生命论

中图分类号:J0

文献标识码:A

一、古代生命哲学思想

古代生命哲学思想,萌发于西周末期,形成于春秋时期。在近三百年的历史过程中,一些土大夫以及乐师、医师等人所提出的和论、气论以及《周易》的解释学——《易传》之易象论,是构成中国古代生命哲学思想的三个组成部分。中国很古的一部书——《周易》,记载了古人对生命活动的直觉体验,是中国古代生命意识的最早源头。但是,《周易》中的生命意识比较幽微,实际上是一种潜意识,还未上升到思想理论的层面,经过《易传》的解释、发挥,才成为生命哲学。所以《周易》的生命意识,其理论形态乃是《易传》之易象论。易象论要比和论、气论产生略晚一些,并且吸收了和论、气论的生命思想,融于自己的思想体系中,系统、深入,内容更丰富,是古代生命哲学的主体部分。和论、气论、易象论三者前后相继,发展而形成一种有系统的思想理论。古代生命哲学是中国思想史的源头,影响深远,尤其对中国艺术和中国医学的影响至今。

(一)和论

1.“和实生物,同则不继”

史伯是和论生命哲学思想的最早提出者。史伯处于郑国桓公时代,为周之太史。郑桓公为周宣王所封,是宣王之弟、幽王之叔。幽王八年(公元前774年)为周之司徒。西周末年,周天子的势力衰微,四方诸侯,纷纷叛周。郑桓公甚得周众,为避免“周乱而弊”的没落趋势,问计于史伯。史伯回答日,周“必弊”矣,此乃天命所归。然后,针对幽王政治昏庸“好谗慝”而从哲学的角度论“和”,提出“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命题。他说:

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调口,刚日支以卫体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德,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财兆物,经收入,行嫉极。故王者居九咳之田.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之。和乐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国语·郑语》)

史伯首先指出,幽王好同而恶和,是“周乱而弊”的根本原因。“同”,是单一、清一色;“同”,万物就不能生长。“和”,是多样性的统一;“和”,万物才能生长。因此,为了人的生命活动持续、健康,需要和五味以调口,刚强四肢以维护整个身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口鼻眼耳七窍位正而和谐),才能成为心之役使,“平八索”就是人的(头口腹股耳目手足)八大生命器官平衡协调一致,才能成为健全的人格。史伯很细致地论述人的生命活动之和,并且认为个体生命之和与政和、与民和有着密切的联系。统治者为政以德,人民丰衣足食,社会才能“和乐如一”。他还指出,“先王聘后于异姓”;选择官员取直言敢谏者;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这些都是求和之道。“和实生物,同则不继”,是一个非常深刻而精炼的哲学命题,概括性极高,是宇宙人生的普遍规律。

春秋时代,论和的人很多,齐国的晏婴是很突出的一位。他完全继承了史伯的思想观点。据《左传》载:侍臣梁丘据很得齐景公的宠爱,有一次景公对晏子说:“维据与我和夫!”晏子回答说:“据亦同也,焉得为和!”景公日:“和与同异乎?”晏子答曰:“异。”

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辉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厦。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奏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诗》曰“德音不瑕”。令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乏?若琴瑟之专一,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左传·昭公:十年》)

晏婴以饮食喻政,人吃饭需要“和”,不能只吃一种食物,而需要各种不同的食物,经过“济”“泄”的功夫。使不同性质的食物调和为一致的美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声亦如昧”。音乐艺术也如饮食的道理,追求美味。五声之和乃成乐,乐和也是由多种不同因素构成的。这些因素是:一要有气之发动,二分文武两体,三分风雅颂三类,四是由四方之物而制成乐器,五声,六律,七音,八方之风,最后是九歌(九歌:六府——金木水火土谷,三事——正德厚生利用.合谓九功;九功皆需歌,故谓“九歌”)。这九个方面要均衡发展,以求其和。君臣为政也取和而弃同,即要集中不同意见相互补充而达到和谐统一,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样,才能“政平而无干,民无争心”。如果君说“可”,而臣随声附和也说“可”,这不是“和”,而是“同”;“同则不继”,生命活动就要停止。“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一,谁能听之?”世间一切生命活动,皆是取和而弃同。晏子的论述,深入浅出,生动深刻。

2.“乐从和,和从平”

春秋时代的单穆公、伶州鸠,从艺术的角度论和.论乐和及其与政和、人和的关系。周景王二十三年(公元前522年),景王要铸无射钟,却不按先王所规定的“律度量衡”标准制作。征求大夫单穆公的意见,单穆公认为“不可”:“作重币以绝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得不偿失。他说:

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若听乐而震,观美而眩,患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听和而视正。听和则聪.视正则明。聪则言听,明则德昭。听言昭德。则能思虑纯固。以言德于民,民韵而德之.则归心焉。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及,求无不获,然则能乐。夫耳内和声.而口出美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国语·周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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