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院田野考察“永州行”日记(节选)

时间:2023-05-08 08:48:12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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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我拜访了周厅长,向他汇报了我社的工作,得到了他的肯定。周厅长是一个干实事的人,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还希望与我们荣宝斋多合作。

4月23日 晴

早晨起来,阳光四射,入湘以来,头一次见到了阳光,看到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大地,心中倍感亲切。我们从长沙黄花机场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领略着湖南阴雨绵绵的风采,呼吸着湿漉漉的新鲜空气,雨一直下,不由得让我萌生如何看碑林的担忧了。今天好了,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仿佛在昭示着我们这次田野考察是顺应天理的大好事,也是永州这块风水宝地给我们发出的最亮丽的请柬。

早饭后我们就乘车去浯溪碑林。浯溪碑林地处祁阳县城西南的湘江之滨,离我们住的酒店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之遥,几分钟以后我们就到了。当地的领导和碑林管理部门的领导早已等候在门口了。现在的浯溪碑林已经开辟成一个公园,这样非常好,不仅可以让当地的人们分享着这里优美的环境,同时还可以让优秀的文化遗产深入到每一个当地人的心中。大家在门口合影留念以后,考察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浯溪碑林。这个古老的胜地终于在我的眼前慢慢地撩开了神秘的面纱。一进大门,一座碧绿的小山包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在山包之前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个雕塑,主人就是祁阳近代最著名的人物陶铸。我们沿着先人的足迹,一步一步向石刻移去。这个地方幽静之极,大家都纷纷伸出了大拇指,对久居北京的人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天堂。

整个碑林其实是一座山,不高,但由于临江而立,因而显得雄伟,在加上此山为石头山,就更显壮观了。我们是从后山进来的,首先看到的是立于宝篆亭中清代吴大瀓的篆书碑刻《浯台铭》,这位湖南巡抚对浯溪可谓情有独钟,在这里留下了数块刻石,这篇文章就可以作为浯溪碑林的前言,对浯溪碑林的处所和历史渊源进行了全面的概括,并点出了浯溪碑林胜境之胜的绝妙所在。

在宝篆亭旁边的山崖上,就是著名的由唐代瞿令问篆书的唐代大文学家元结撰写的《峿台铭》,此刻石是用悬针篆书写的。篆书在唐代是有一个兴盛期的,曾经出现过李阳冰这样的大家,在当时也有一大批擅长篆书的书家存在。从书法的角度来看,这篇铭文也是具有较大历史价值和审美价值的。在这篇刻石的周围环绕着数十块有关的石刻,朝代不一,从唐代到民国都有。

沿着山脚的石板路继续往前走,就到了湘江边,湘江就在我们的面前横躺着。我们的左手边,一条小溪静静地流进了湘江,它就是浯溪。这几天,湖南一直下着雨,使得湘江水位上涨,浑浊的湘江水已经漫过面前的这个平地,通往河面的石阶已经完全淹没在水里了。据当地陪同人员介绍,今天湘江水位至少上涨了十几米,很多石刻都被水淹没了,今天就看不到了。这里很可能就是一个古渡口,这里的石刻甚多,许多都静静地躺在地上,一部分还被堆砌在道路两旁,当作抵挡江水的石块了,这些石块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生动极了。

由于湘江水位上涨,我们不能再沿着山脚走了,就抄捷径到了这次考察的重点区域,《大唐中兴颂》的所在地。经过一个由山石自然构成的山门,我们就来到了《大唐中兴颂》的面前。该碑刻在一面临江的石壁上,石壁几乎成九十度角向天空耸立着,面积也非常大,足有一百平米见方,《大唐中兴颂》就刻在这面石壁的右下角处。自唐以后,这里成了文人墨客向往的地方,也成了文人墨客雅集之所,大家纷纷前来缅怀元、颜和两位的那个时代风采。在宋代,当地官员为了更好地保护这块石刻,就修了一个护碑亭,帮它遮挡着风雨的侵蚀。现在,这个护碑亭仍然存在,只是换成了钢筋混泥土结构的现代建筑了,面积也比以前不知要大了多少倍,保护功能也更强了。现在的《大唐中兴颂》已经被玻璃和钢铁隔离了起来,一般参观者已经不能直接用手触摸到它了,只能隔着玻璃观赏它的神韵。由于我们是专业队伍的考察活动,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因此,我们有幸能走到它的面前,可以零距离地接触它。这块刻石之大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有3.1米高,3.2米宽,每个字有15厘米大小,这么大的摩崖碑刻在湖南是少见的,这么大的字在颜真卿的存世作品中也是少见的。我们都被这种气魄所折服了,纷纷抚摸着它,企图感受到颜真卿的脉搏。在碑的右下角还有黄庭坚、米芾等人的题跋,也都精彩。围绕着这块石碑,还有近百块碑刻陪它一起走过了历史的长河,迎接了风雨的洗礼。脚下的湘江水已经漫过了山脚下的树梢,露出水面的石壁上依然可以看到清晰的石刻,可惜的是我们不能涉水而过,也没有一叶小舟渡我们去靠近它们,只能期待下次再来品读它们了。

我们继续拾级而上,在蜿蜒的石路上处处皆有碑刻,而且还经过了一块米芾曾经跪拜过的怪石,也从一块敲之有金属般乐音的石头旁经过,然后就到了山顶。山顶很窄,现有

一亭伫于其上,亭前有一石坪,宽仅四五尺,上有一圆坑,传为仙人载酒之用。仙人斩妖传说当不可信,但站在其上,却可望远。俯瞰滔滔江水从山脚流向远方,直到天的尽头,必能让人顿生豪迈之气。在有月的夜晚,邀一二好友,携酒来此赏月,尽可见清风徐来、明月入怀的美好场景,怎能不使人萌生我与天地同寿的憧憬?圆坑旁边有一方井,井已干涸,已为泥土堆满,四周由石块砌成,石块表面刻有文字,气息高古,或可谓一宝物也。曾翔老师和肖文飞都初步认为这是件好东西,很有可能是唐初之物。

浯溪碑林的总面积有0.16平方公里,共有石刻505块,主要内容有颂文、铭文、诗词等,诗词占了绝大多数,这些诗词都是围绕着《大唐中兴颂》和浯溪的风光而作的。

下午,我们乘车去零陵区,王镛老师要回北京参加博士生的论文答辩会,四川的戴跃先生要赶回四川去组织一个会议,晏晓斐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必须要尽快赶回北京去处理,因此,饭后他们就直接回长沙去,剩下的大部队继续去进行考察活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于下午五点左右到达零陵区。

4月24日 晴

今天的收获非常大,上午去了怀素的绿天庵、柳子庙和零陵文庙,下午去了朝阳岩和淡岩。

上午八点半,我们驱车向怀素的绿天庵进发,我发现前进的路线与我昨天的路线是一致的,也上到了城楼,并从城楼后的马路上穿过,直接就进了一个精神病医院。陪同的唐朝晖先生介绍,这里就是怀素的故居。哈哈,医院的先建者还真是一个文化人,竟然会有如此之见识,在号称醉素的怀素故居建成了一个精神病医院,可见其独到的见解和认识。真是一个有识之人。这里保存着怀素的一块草书千字文碑。据说碑是明代之物,现在许多字已经模糊了,能清晰看到的字已经不多了。当地的文物保护部门已经给它建了一个亭子来遮蔽风雨,并且把它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可惜的是碑没有被封闭保护,风雨的侵蚀以及人为的破坏随时都会发生,再加上此碑身居精神病医院之内,不测之事也是说到就到的。

告别此碑后,就来到了绿天庵的故址所在。现在的绿天庵已经开辟成一个公园,主体建筑只剩下了大雄宝殿,但还不知是何时的建筑,看起来很新。这里种植了许多芭蕉树,当然是怀素自种芭蕉练字的演绎。芭蕉树刚被焚烧过,才放出稀疏几片叶子,要想达到练字用的时候还尚早,不过,我们可以想见得到,这些芭蕉遮天蔽日的情景。绿天庵里除了这些芭蕉还能与怀素有所联系以外,就没有别的遗物能让我们缅怀昔日怀素的世界了,多少有些许的遗憾。带着这种怅惘若失的感觉慢慢往外踱,竟然来到了城楼之下,而昨天所见那一片嶙岣怪石竟然是绿天庵的一个入口。

车早已在这个入口等着我们了,我们立即奔柳子庙而去。我们的车穿城楼而过,蹒跚在零陵的街道上,过了一座潇水桥以后就沿着潇水而上,不久又沿着一条小溪向上游前行,不一会就到了柳子庙。这条小溪就是有名的愚溪。柳子庙就在愚溪的旁边,在愚溪与柳子庙之间有一条古街道,木结构的房子构成了街道最亮丽的风景。

柳子庙曾经是柳宗元借住的地方,现在也主要陈列着与他有关的物件,碑刻也有几块。整个建筑仍然保持着明清的格调,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个戏台很有特色,据说是清代道光时期的遗物。在建筑的最里层,是一个陈列碑刻的碑廊,按照建筑的构造,三面墙上镶嵌着碑刻,有数十块。最中间位置的是苏东坡的荔子碑刻,楷书,共有四块,可以说是一个四条屏。很有意思的是,这几块碑竟在1972年就被湖南省革命委员会和零陵县革命委员会确定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这块碑左手边的墙上,还有明代奸相严嵩的两块碑,严嵩的书法水平也是相当高的,从这两块碑就可见一斑。在荔枝诗碑刻的右手边这面墙上,镶嵌着怀素的几块草书碑,包括他书写的《秋兴八首》。当然,这些碑很可能是后来人翻刻的。

柳子庙门前的这条愚溪是柳宗元经常光顾的,他所写的《永州八记》中的景物也都在这条小溪上,只是分布太散,我们就没能去一一领略了。

从柳子庙出来以后,时间尚早,再加上这两处的碑刻数量有限,大家都有点失望。曾翔老师就问陪同的罗峰林和唐朝晖两位主席,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看没有。他们就说到文庙去吧,那里有一些碑刻,大家立即应和,两位主席就立即联系,安排落实。

经过羊肠似的街道,我们在晕头转向中来到了一所中学的门前,下车后经过一条小巷,来到了文管所的门口,文庙就在里面。文管所的门有点破烂,但门前的两头石狮还很有特色。看大门的是一家人,只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孩在里面,我们刚到大门的时候,里面的一只狗向我们狂吠,妇人问明缘由,就令狗安静了,但她说不知道上面的态度,她要问问才行,说完就进里头间去了。罗峰林先生是上届永州市书法家协会的主席,现在是永州市政协的副主席,他已经和文管所的领导沟通好了,因此,在妇女进去问情况的当儿,就带领我们往门内走。这时可把那个小孩急坏了,他立即冲上来挡在我们的面前,说不许进,并用双手阻挡着罗峰林,甚是可爱。但他一个小孩,怎能阻挡我们的脚步,他没办法了,只好非常气愤地站在旁边瞪眼看着我们,直到他的母亲回来,他才罢。

很明显,文庙的保护非常一般,建筑很破败,大殿前的平地杂草丛生,看来很久没人来打理了。不过,这里的古代遗物却让我们大吃一惊。首先是大成殿前的御道台阶,雕工非常精美,雕刻的龙是立体式的,龙首高昂,突出于石板之外,似为即将腾空高飞的那一刹那,形象生动,寓意深远。其次,是寄放在大成殿侧面空地的几块石碑,吸引了大家的眼球。这几块石碑来路不一,有的是从墓穴里出土的,有的是从田野里捡回来的。其中有三块让大家有不虚此行之感。第一块是一座寺庙的修缮记——《竹林寺记》,此寺现已不存,陪同人员也不知道该寺的确切位置。该碑字体接近欧阳询,可能是清代乾隆时期之物,书法非常工整,雕工也很精到,可惜的是碑已断裂,很多字也已破损,释读起来非常困难。第二块是一件题名石,碑上题刻了不同时期的官员的名字,是一种分管水利的官职,后来这个机构取消了,题名也就终止了。由于此碑的雕刻所经历的时间非常久,跨度很大,因此,字体的风格面貌也有较大的差距,这是一件时间跨度较大的书法作品。第三块其实是两块,这是一套墓志铭,有墓志,有志盖,是一套完整的文物。此物为宋代的东西,出土于一个墓穴中。如果仅仅只是一套墓志铭刻石,倒不觉得稀奇,但是这套刻石可不是一般的墓志,这墓志的大小是很让人意外的,它有1.2米见方大小,形制上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志盖上有篆字,“大宋故东上阁门使、康州团练使、知顺州、天水都侯,陶公墓志铭”,字取花篆,线条爽利,很有意味。墓志楷书,结字宽松,有颜、柳韵味。这些碑的保护都不尽如人意,随便摆放在露天之下,没有一点保护的措施,就任其风吹、雨淋、日晒,眼看着这些东西在慢慢风化,真有点痛心。只希望我们这次考察完后,这些东西能有一个好的处所,那我们就真的不虚此行了。

下午,我们去了朝阳岩和淡岩两处岩洞考察。

我们沿着上午去柳子庙的路线,但并没有沿着愚溪走,而是沿着潇水直行,过愚溪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朝阳岩公园,朝阳岩就在这个公园里。我们在公元大门外下了车,沿着游路一直往里走,公园里有许多学生在搞烧烤,也有一些人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着街舞,当然,这些与我们无关,我们的目的地是朝阳岩。我们到达朝阳岩的时候,一把大锁阻挡了我们的去路,我们有只好等着管理人员来给我们开门。这朝阳岩已经很好地保护起来了,一般情况下不准游客参观了,不过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即使锁门了,人是照样可以进去的。

不一会,管理员来了,为我们打开了铁门,也为我们开启了一扇领略永州民间书法宝库的大门。

朝阳岩也是1972年被湖南省革命委员会和零陵县革命委员会命名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们首先看到是一个小石山,在石山的一侧刻了好几块碑刻,一般是明代以后的石刻,其中有一种刻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和讨论,就是有一种“石山保”的刻石,这种刻石的字体稚拙可爱,就如北魏的碑刻一样,但又比那些多一种文雅,不失书卷之气。我们一方面对该种碑刻书体叫好,一方面又对这些石刻的文字内容或者用途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在讨论中我们来到了一个石级旁。沿石级而下,俯身穿过一个洞门,就来到了一个半开放的溶洞里,溶洞里面有不少摩崖刻石,这里还建有一个护碑亭,把整个溶洞都保护起来了。洞顶有一刻石,内容甚是有趣,极富禅机,文日“何须大树”。此洞已经没有空余之地了,几乎每一寸石面都被刻满了文字,虽然洞很小,但却及其壮观。

我们又拾级而下,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滔滔潇水,小心翼翼地在这古道上行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朝阳岩的西岩。原来朝阳岩还分东西二岩两个岩洞,东岩略高,西岩则更靠近水面。西岩也有一个溶洞,比较大,里面还有水,水里还有鱼,燕守谷先生童心大发,放手抓起鱼来,竟然还真抓到了几条,让黄群和任艳梅高兴得拍手而笑。此洞深不可测,除了洞口有一些石刻外,里面究竟有没有石刻,我们暂且不知,因为有水,我们没能往深处走。不过,洞外的风景、石刻更加美丽和丰富,临江面壁仰望,让人顿生思古之幽情,览此胜境,又有题名刻石之愿望,可见天地悠悠,人心不古,可惜的是古人已经没有给我们留下空地了,奈何?在西岩,石刻的年代跨度更为久远,有唐代的,也有宋代的,更有明清的,也有许多名人在这里留下了痕迹,黄庭坚的题名依然还在,只是有点模糊了,有趣的是,在他的题名之上竟然还有别的人刻字的痕迹,可见,古人也在争地盘啊!黄庭坚的题名在现在看来是比较仓促的,还没来得及打平石面就直接镌刻了。也管不了石面的凹凸不平了,可以说是随石形之刻,别有趣味的。

朝阳岩共有200余块石刻,大都以民问刻石为主,尤其是前面说到的“石山保”一类的刻石,这些石刻完全可以编辑成一本书,可以作为湖南一带民间刻石的代表,展示给世人,更能给我们书法界提供新的取法对象。

从朝阳岩出来以后,我们就向淡岩去了。淡岩离零陵城有一点距离,大概有几十公里吧,我们的车开了近半小时才到。一下车,我看见这里是一个工厂,陪同人员说这是一个军工厂,原来的厂房都建在溶洞里,现在都搬迁出来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就曾经这个工厂工作过。

这个溶洞非常大,也是在1972年被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确定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个大溶洞里面的厂房还在,这些厂房竟然有三层楼,然而还没能达到溶洞的顶部。现在的厂房已经废弃了,也没有电可以照明,我们只能借助手电筒在洞里摸索,这里的石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完全在洞内的石壁上,有的还在头顶的石头上。另一部分,在洞口的石壁上,是露天的。在洞内的石刻,保存完好,字口非常清晰,可惜的是无法看清石刻的全貌,那些在头顶的石刻根本就无法触摸得到,只能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感受一下字迹的存在。在这里面镌刻,难度可想而知,因此,其珍贵程度也就大大增加了。洞口外壁的石刻水平不是太高,时代也较晚。这个溶洞的天然出口是洞的上部,是这座山的最高处,我们进来的洞口是建这个工厂时为了方便工人和设备的进出方便而新开挖的。一条狭窄的小道通到了上面的山顶,据说洞口外面是一处寺庙,这条小路就是当年和尚们打水的唯一通道,在这个岩洞里有清澈的泉水,至今还在哗哗流淌。我们沿着这条小道攀援而上,出得洞来,洞外已是灌木丛生,传说中的寺庙已经荡然无存,没有一丝痕迹了,洞外也无路可走了。我们折身返回,在接近洞口的石壁上有两个篆字“中回”,此二字已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更不用说作者是谁了,只能说又是一个美丽的遗憾吧!

4月26日 阴

早上八点半,从宁远出发去道县。两县之间的交通真是一个大问题,路面坑坑洼洼,汽车行驶非常困难,都现在这个年代了,又是两县之间的交通要道,怎么还会是这样一种状况呢?本来不到一小时路程的距离,却走了近两个小时,每小时才走了35公里。到了道县以后,县政府和文化部门的领导已经等候在酒店了,我们见时间尚早,就决定暂不进房间,先去何绍基故居。

何绍基故居离县城不远,不一会就到了。非常遗憾,与我们的想象差距甚远,我们看过许多历史名人的故居,无不高墙大院,特别是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的人家,更是如此。何绍基一家在当时也是名门望族,在朝廷中也算重臣之一了,但是,故居却如此简陋。现在依然有人居住,虽有修缮,但依然遮不住当年的寒酸,狭小得很,我们二十余人进去还真无法转身了。故居里当然没有碑刻,也没有何绍基的真迹悬挂,不过在门楣之上却又一块新刻的木质牌匾“相国府”,邵岩先生就把门关上,让李相国先生立于门外,并请李晓军先生给孪相国先生拍照一张,大声说道李相国是在自家大门外留影纪念了。何氏家族以何绍基一家为中心,在这个地方生活了数百年,现在很多何氏百姓依然不愿离开这个村子,这里还保留着何氏家族的宗祠和私塾,也保存着何绍基的东洲草堂。宗祠和私塾分别叫进士楼和探花第,何氏家族曾经出过一个探花、五个进士、九个举人这样骄人的成绩,每个何氏子孙一提到这些的时候,自豪之色立即浮现于脸上。在进士楼和探花第里有几块碑刻,其中两块就出自何绍基之手,一块是早期的,立于探花第中,体现了何绍基早期楷书的面貌;一块是晚期的,立于进士楼内,也是楷书,颜体楷书的影响非常明显,但自己的风格也已经成熟。其余碑刻不足观。

何绍基故居此行,对湘南民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在参观完探花第后,发现了一间已经拆毁了的民居,砖墙已经倒塌了,房顶上的瓦片也已经揭去,只留下孤零零的木架还支撑在那里,这是我们南方房屋的基本构件。建房时,一般都是先用木材搭建好骨架,再用砖头砌墙。有些全木结构的房子,都不用砖头,直接用木板来当墙,我们在柳子庙前那条街道所见到的房子就是这种全木结构的。因此,在我们南方人眼里这种构造是非常正常的,也从没有发现其好来,但是

对于北方来的一些专家来说,这却是稀罕物了。尤其是邵岩先生,大发感慨,连叫自己发现宝贝了,他说一定要把这个房架买回去,安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并且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创作的灵感,一定要把这些元素运用到自己的现代书法的创作中去。一路之上他都在感叹:“这东西真好!”也真正应验了那句话,世界上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下午去了月岩和周敦颐故居。

月岩位于道县的清塘乡,离县城有二十公里左右,风光独特,极有意思。我们的车行驶在乡间的机耕道上,一幅幅漂亮的画面从车窗外飘过,当这条机耕道到了终点的时候我们也就到了月岩了。月岩其实也是一个天然的大溶洞,只是这个大溶洞开了一个大天窗,整个溶洞就像是古代建筑的一个天井一样。这个溶洞的顶部高低不一,一边高一边低,有一个较大的落差。当我们下车时,看到的只是一座大石山而已,这山与周围的山并没有特别之处,反而还没有周围这些山的外形好看,平常得很。当我们沿着乡间小道走到它的跟前的时候,也还没有发现特别之所在,只是立在路边的一块湖南省人民政府于1983年定此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才隐约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了。我们沿着石级往上爬,据同行的道县分管文教的副县长介绍,这条路是古代通往瑶族领地的必经之道,她又说,许多同志到这里参观以后,会大发感慨,说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写的就是这里。这些话我们并不当真,当地人赞美一下自己的家乡,再正常不过了。但我们参观完以后却有别的看法了。

我们向上爬了不到二十个台阶,一个巨大的溶洞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了。什么叫壁立千仞?这里就是最好的答案。更为奇怪的是,由于洞顶前后高度不一致,我们在洞内行走的时候,所看到的天空会发生变化,就像月亮的阴晴变化一样,月亮一个月的变化在这里只需你穿过这个溶洞的时间就可以完成,自然造化,真是鬼斧神工。

这里的碑刻有四十余方,传说周敦颐十五岁时在这里悟道,这些碑刻大部分都围绕着这一主题,剩余的碑刻就都赞叹月岩的风光了。其中,最早的碑刻当为宋景定四年的刻石,这块石刻已经比较模糊了,书法风格接近于《石门颂》,但是楷书,大气雄厚,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宋代碑刻,值得研究和学习。其他的碑刻以明清两代为主,有好几块大字摩崖刻石离地面较高,再加上风雨的侵蚀,已经看不清楚了。路边还有一块刻于民国的隶书碑刻,书法风格和现代一些人非常接近,看来是意识超前的书法家所为了。

走出洞来,豁然开朗。近处是一块盆地,村舍点缀其间,炊烟缭绕于树梢;远处群山起伏,不可知其深远。这不就是《桃花源记》中所描绘之景色吗?还真应了毛泽东主席的那句诗“芙蓉国里尽朝晖”啊!遗憾的是,由于陈忠康的腿脚不便,没能随着大部队一览此处胜境。

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月岩,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周敦颐的故居濂溪。周敦颐的故居所在地,就像九嶷山的玉琯岩一样,也是盆地中的一座小石山,只是这座小石山要比玉琯岩大很多,这块盆地也要比玉琯岩的那块盆地大很多。周敦颐的故居就建在这山脚下。现在周敦颐的故居已经荡然无存了,留下来的只是清末以来的建筑,但是周敦颐当时饮用的濂溪泉水还在,也只有这泉水才能引起来人的无尽思绪了。

由于事实上的周敦颐故居已经不存,陪同人员就引领我们参观了故居村庄的民居,这些民居大都有五六十年以上的历史,也是湘南民居的典型风格,因此,文化部门就想把这个文化产业做起来。现在已经对这些民居进行了初步的修缮和搬迁,想借助周敦颐的影响,一是希望更好地保存这些风格的民居,二是希望拉动这里的文化旅游。濂溪整个村落依山而建,古意盎然,真是一个好地方!可惜的是故居其他文物较少。在濂溪祠中有一块明代万历年间的隶书碑刻,书者为何守瑶,不知何许人也,书法工整,极见功底。

晚上,道县县委、县政府设宴欢迎,当地的一些书法界朋友也来作陪。其中有一位80多岁老先生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老先生姓何,名家壬,是一个足不出道县的传奇人物,几十年来笔耕不辍,从颜真卿、何绍基出,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面貌,功力深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世外高手。专家们纷纷表示,在世的以书法著名的老先生们,出其右者甚罕,对他佩服有加,皆为之感叹。张锡良先生还由此发出书法学习还有没有必要走出去的疑问,书法是一种个人行为色彩非常明显的活动,有没有必要走出家门去向外地人学习取经?何家壬的成功就回答了他的这个疑问。

实地考察活动到今天就结束了,明天还得赶到永州市,参加永州市委、市政府组织的座谈会,他们希望听到我们这些天来的收获和对他们以后工作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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