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中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关键是要首先实现政府正义。那么，什么是政府正义、政府正义包括哪些内容以及如何实现政府正义？史瑞杰教授主持完成并出版的教育部规划项目《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13年1月版）一书给出了明确而详尽的回答。通读全书，给人的突出感觉是，该书所提出并研究的问题不仅是现实中国社会发展中的真问题，而且通过自己的研究给出了明确的回答，可以说是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研究的一部力作。
在这部40万字的著作中，作者开宗明义指出，正如选择什么样的社会价值观就会有什么样的社会发展模式一样，选择什么样的政府价值观，就会有什么样的政府及其发展模式。因此，正义的价值选择是实现政府正义的前提，而正义价值观的实现需要相应的政策设计以使正义价值观具体化，进而还要有相应的制度安排和具体操作规程以保证正义价值观落到实处。根据这样的理解，该书提出一个正义政府实现正义价值观的逻辑序列：正义的价值选择→正义的政策设计→正义的制度安排→正义的操作规程。由此该书设计了三篇九章内容，三篇分别是价值篇、制度篇和美德篇，每篇包括三章内容，三章分别按理论、现实和建构的路径展开。当然，正如作者所说，这样的安排只是相对的，在具体论述中不可能这样严格，因为理论和现实、政策和制度以及外在规范和内在美德总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各章内容不可避免地也会有交叉。该书的特点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研究内容具有前沿性和创新性。该书不仅提出了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而且在吸取了政治哲学和公共行政学对正义的研究与实践成果的基础上，建立了以“当代中国政府正义”为独特对象的研究领域，并对这一对象的研究范畴、研究内容、发展规律和实践意义等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是正义价值观在当代中国的具体化、现实化和可操作的前沿性、创新性的研究成果。对于正义的探索有两条线索：一条是政治哲学的线索，这是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期到当代古今中外思想家们一直探讨的问题；另一条是公共行政学的线索，这是西方公共行政在经历了传统公共行政、新公共行政和以新公共服务为代表的当代公共行政阶段之后日益凸现的问题。公共行政作为政府管理社会公共事务的活动，无论是哪种理论指导下的行政范式都离不开社会伦理精神的导引，都是一定时代伦理精神的体现，都需要对其中的价值范畴作一完整的形而上的政治哲学的思考。因此，有必要将两种正义线索真正建立起有机的联系，引入一个内涵更为丰富且超越具体公共行政范式而具有普遍意义的概念，这就是“政府正义”或“公共行政正义”。当代中国政府正义就是在这样的理论和实践背景中提出并试图解决的问题。
其次，建立了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的分析框架和政府正义的构建路径。该书将政府正义分解为价值、制度和道德三个层面，相应地从政府价值观、政府制度和政府美德层面对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进行了分析，对政府价值观、政府制度和政府美德的关系进行了探讨：政府价值观是政府正义的前提，政府制度是政府正义的制度保障，而政府美德则为政府正义的实现提供了主体依据和实践可能。同时，该书不仅从价值的层面而且从制度的层面，不仅从整体的层面而且从个体的层面，描绘了政府正义的概貌，从而树立起正义这一现代政府的核心价值，并提出政府正义的原则、内容和实现机制；论证了实现政府正义的具体举措并在建构方法上力求细化和具有可操作性；提出解决政府正义问题，既要靠法律制度规范的约束，更需要道德自律，只有在制度与道德的相互作用之下，制度才能够成为自律的、向善的制度，而道德才能够成为他律的、有保障的道德。
最后，该书在研究方法上也有自己的特点。该研究主要采用文献研究法，同时对政府正义的现实状况进行了实证研究；在此基础上，通过政治哲学、公共行政学、行政伦理学和社会学等学科对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进行了多学科综合探讨，形成了多维视域中的当代政府正义问题的研究成果。
当然，比较而言，该书对政府美德的制度构建和实现机制的研究还应加强，这是今后应继续深化研究的问题。总之，《当代中国政府正义问题研究》一书不仅形成了独特的研究领域和分析框架，具有重要学术价值，而且该研究成果对于当代中国政府正义实践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应用价值，因此值得特别关注和阅读。
（作者：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教授，天津市政治学会会长，天津300071）
（责任编辑李之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