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 O657.3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1-0408（2018）20-2876-05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18.20.30
摘 要 目的：为X射线荧光光谱法在医药健康及生态环境领域的进一步应用与发展提供参考。方法：以“X射线荧光光谱”“医药健康”“应用”等为关键词，组合检索维普、中国知网、万方等数据库中收录的2007-2017年期间发表的相关研究文献，总结X射线荧光光谱法在中药分析、民族药分析、药用辅料和外包材料分析、食品分析、化妆品分析、生物组织分析、大气环境分析、水环境分析等领域的应用。结果：共获得有效文献59篇。X射线荧光光谱法可用于分析中药的有毒元素分布部位，以及中药中矿物元素、微量元素或金属元素的含量；分析民族药中金属元素的含量；分析药用辅料和外包材中铬的含量；分析食品中镉、二氧化钛、硫以及其他矿质元素、金属元素、微量元素的含量；分析化妆品中重金属的含量；分析生物组织中铅、微量元素等的含量；分析大气中可吸入颗粒物的元素组成和含量；分析水中重金属的含量。结论：X射线荧光光谱法具有快速、准确、非破坏性等优点，将在医药健康及生态环境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
关键词 X射线荧光光谱法；医药健康；应用；发展
X射线荧光光谱（XRF）法是利用初级X射线光子或其他微观粒子激发待测物质中的原子，使之产生特征X射线荧光（次级X射线），通过精确测量荧光的能量或波长，根据波长与元素序数间的关系以及荧光强度与含量的正比关系，对被测样品中的元素进行定性、定量分析的方法[1-2]。经历近70年的发展，XRF法由于具有分析准确度高、精密度好、元素分析范围宽广以及快速、非破坏性等优势，在地质、冶金等学科领域得到广泛的应用，并在工业生产、医药科学、生命科学领域逐渐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笔者以“X射线荧光光谱”“医药健康”“应用”等为关键词，组合检索维普、中国知网、万方等数据库中收录的2007-2017年期间发表的相关研究文献，共获得有效文献59篇，现将XRF法在中药、民族药、药用辅料和外包材、食品、化妆品、生物组织、大气环境、水环境等分析领域的应用综述如下。
1 XRF法在中药分析中的应用
三七是一种常用的中药材，具有活血止血之功效[3]，其道地产地是云南文山，但文山地区矿产资源丰富，因此环境污染对三七的质量安全构成了极大威胁。陈璐等[4]采用同步辐射X射线荧光光谱（SRXRF）法与亚细胞分布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从细胞组织微区及亚细胞分布层面首次揭示了砷对三七的污染程度。结果表明，三七根部的砷元素多集中在表皮组织中，且有向维管束转运的趋势；细胞各结构中砷质量浓度从高到低为：细胞液>细胞壁>细胞质。丹参具有活血祛瘀、通经止痛、清心除烦、凉血消痈之功效[5]，根据中医药的理论和实践，中药中所含的任一成分都不能代表中药的整体质量。郭西华[6]采用XRF法对5个不同产地丹参的主要组分及微结构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不同产地因其水质矿化度、土质及环境的不同导致了丹参中元素种类和含量有显著差异，可依据元素种类和含量的不同对同品种丹参进行产地或种质的鉴别。王树勋[7] 采用全反射X射线荧光光谱（TXRF）法对不同产地灵芝中16种矿物元素进行了测定，结果表明，不同产地灵芝均含有所测的16种矿物元素，且该16种矿物元素的含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王文静等[8]采用XRF法对不同产地金莲花中微量元素进行了测定，结果表明，不同产地金莲花均含有钾、钙、铁、镁、锌、锰等微量元素，但其含量却各有差异。张景超等[9]采用XRF法分析了山药的道地性，结果表明，祁山药比其他地区产山药中镁、锌、铬元素的含量多，铜、铝、锰元素的含量少；两类山药中均含有淀粉，祁山藥为B型结构，而其他地区产山药为C+V型结构；同时两类山药都含少量的一水草酸钙。该研究结果对山药药材的道地性选择提供了支持。郝春来等[10]采用XRF法对不同成因药用浮石的表征特点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不同成因的大海浮石、小海浮石、石花成分有较大的差异，它们在人体内的作用也不相同。关颖等[11]采用XRF法联合粉末X射线衍射分析法（PXRD）分析了5个不同来源的阿胶药材，结果发现，这两种方法的联合应用可对阿胶的元素指标和化合态进行质量控制和鉴别。黎易[12]采用XRF法对海水珍珠和淡水珍珠进行了分析对比，结果表明，XRF图谱中海水珍珠的锶峰位比淡水珍珠高，该结论为海水珍珠和淡水珍珠鉴定提供了一定参考。方萍等[13]采用XRF法测定了防风中镁、钛、钒、铬、锰、钴、镍、铜、锌、砷、钡、铅和铋等金属元素的含量，建立了大批量中药材中多元素同时快速测定的方法。韩蔚等[14]利用XRF法测定了石膏中钠、镁、铝、硅、硫、钾、钙、钛、锰、铁、锶等11种元素的含量，所得结果与国家标准方法测定结果相符。此外，XRF法还被用于太空育种的射干[15]、丹参[16]、板蓝根[17]、知母[18]等中药材中元素种类和含量的分析。
2 XRF法在民族药分析中的应用
藏医藏药是我国传统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藏药又素以含有丰富的金属元素而著称，但藏药中的金属元素在疾病治疗中到底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目前仍不清楚。李岑等[19-21]采用XRF法、等离子体发射光谱法和PXRD法等对不同来源的藏药矾石、珠西和佐太的化学成分和结构组成进行了分析，获得了各元素的相关数据，为其物质基础的揭示和质量标准的制定提供了科学依据。杨红霞等[22]采用SRXRF法分析了藏药川西獐牙菜和7种藏药制剂中的金属元素，初步揭示了传统藏药中微量金属元素与其生物学效应的关系，并发现该方法可用于藏药中微量金属元素的直接、快速检测。
3 XRF法在药用辅料和外包材分析中的应用
药品的功能是保障人的生命健康，但一些药用胶囊生产厂采用工业明胶作为药用胶囊原料，导致其中存在有毒重金属铬残留。铬根据价态不同，分为三价铬和六价铬，如果长期大量摄入三价铬，容易导致糖尿病、高血压等；六价铬的毒性更强，会损害皮肤和呼吸、消化系统，导致皮炎、咽炎、气管炎、肠胃疾病等，严重的会导致肾功能衰竭甚至癌症[23]。检测明胶空心胶囊的经典方法是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但该法预处理过程复杂，时间消耗较长[24-25]。李俊卿等[26-28]采用XRF法测定了明胶空心胶囊、明胶原料及阿胶中的铬含量，不需要对样品进行预处理，具有节省试剂、省时省力、分析速度快、无损样品、便于现场分析等优点。
4 XRF法在食品分析中的应用
镉并不是人体必需元素，而是一种环境污染物，当环境受到镉污染后，镉可在其环境下的生物体内富集，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引起慢性中毒。世界卫生组织将镉列为重点研究的食品污染物；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镉归类为人类致癌物，会严重损害人类健康[29]。水稻是对镉吸收最强的大宗谷类作物，有多种原因导致我国部分地区稻谷中镉含量超标，严重威胁食品安全。XRF法可快速测定稻谷、糙米中的镉含量，其检测结果与传统的微波消解-石墨炉原子吸收光谱法以及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检测结果基本一致[30-32]，具有良好的准确度，可以满足镉大米快速筛查分析的要求。二氧化钛是一种食品添加剂，可用于小麦、果酱、干制蔬菜、凉果、可可制品、巧克力制品、胶基糖果、固体饮料、膨化食品等食品中，但要求限量添加[33]。许志彬等[34]采用XRF法测定了小麦粉中二氧化钛的含量，检测限为1.1 mg/kg，按照3倍的检出限计算的测定下限为3.3 mg/kg，与国家标准方法[35]及文献方法[36]中的测定下限相当，而该方法更快速、高效。耿志旺等[37]采用XRF法快速测定了硫熏八角中硫的含量，并测得八角的基底硫含量为0～567 mg/kg。该结果与采用农业部蒸馏滴定法[38]检测的结果一致，有效地消除了市场上硫熏八角给消费者带来的食品安全隐患。食用菌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是人们餐桌上的常见食物。余丹凤[39]采用XRF法测定了5种贵州食用菌的矿质元素含量，结果表明，5种食用菌都含有多种矿质元素，其中猴头菇中钾含量最高，牛肝菌中铁、锌含量最高；同时，在猴头菇、茶树菇、竹荪中均测出了钡，在灰树菇、茶树菇中均测出了钌，在牛肝菌中测出了钛，在5种食用菌中均测出了铝。该研究结果为食用菌的开发和利用提供了基础数据。王广西等[40]采用波长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对小麦籽粒中锰、铁、铜、锌、钙，镁、磷、钾和硫的含量进行了测定，并结合化学计量法揭示了小麦籽粒中矿质元素含量的差异以及进行了产地识别。龚春慧等[41]采用波长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对茶叶中20多种微量元素的含量进行了快速、无损、精确的分析，并结合SPSS软件中的聚类分析将茶叶进行了分类，为判断茶叶的归属地和种类提供了一定的技术依据。陈伟等[42]采用XRF法对松花粉中16种常量和微量元素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钙、钛、锰、锌、铷、钾、钒、铁、钴、铜和锶等11种元素平均含量在不同树种柧花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铬、镍、砷、铅和硒等5种元素平均含量在不同树种柧花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松花粉中这16种元素的含量与树种有关，并与生长环境、地域等密切相关。
5 XRF法在化妆品分析中的应用
化妆品中重金属超标问题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其中的重金属可以透过皮肤进入人体，长期使用会造成重金属在人体中蓄积，从而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朱俐等[43]采用XRF法快速检测了化妆品中铅、砷、汞、锑、铬、镉、锡、镍、铜、钛、铋、锌、铁、金和钒等15种重金属，研究了乳液、霜及粉底对待测元素含量的影响，考察了检测模式、测试时间和样品厚度对检测结果的影响，并利用建立的方法对市售106个化妆品样品进行了检测，同时与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法检测结果进行了比较。结果表明，与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法比较，XRF法无需标准样品，无需预处理，检测更快速，线性范围更宽，更适用于现场检测。李俊卿等[44]采用XRF法檢测了化妆品中铅、砷的含量，方法简便、快速。
6 XRF法在生物组织分析中的应用
体内X射线荧光骨铅检测系统从发明至今已有30多年的历史。罗立强等[45]采用XRF法分析了中国本土获得的普通人群原位活体骨铅数据，结果表明，普通人群样本中所测骨铅含量加权平均值为0.4～22.7 μg/g，不确定度为7.0～12.5 μg/g，平均最低检测限为20.3 μg/g；在污染调查区普通人群样本中所测骨铅含量最高可达73.9 μg/g。该研究结果提示，对于致病毒性元素在体内产生的长期效应和对社会群体行为的影响需要进行及时监测、跟踪调查和系统分析，以便为作出准确的评估提供数据。刘成林等[46-47]采用SRXRF法分别测定了胃恶性肿瘤组织和乳腺恶性肿瘤组织的荧光光谱，结果表明，与正常胃组织比较，胃恶性肿瘤组织中微量元素的相对含量明显增加，铁的相对含量增长比例较大，其次是钙，而铜、锌和硒增长的比例很接近。另外，胃恶性肿瘤组织中微量元素分布也不同于正常胃组织：在正常胃组织中微量元素呈均匀分布，而在胃恶性肿瘤组织中微量元素则相对集中，特别是铜、锌和硒基本集中在癌巢的区域。正常乳腺组织、乳腺良性肿瘤组织和乳腺恶性肿瘤组织中微量元素的种类是相同的，但相对含量是不同的，特别是正常乳腺组织与乳腺恶性肿瘤组织中的钙、铁和锌含量的差异相当明显；乳腺恶性肿瘤组织中硫、铬、锰、镍、铜和硒的含量高于正常乳腺组织，钾、钙、磷含量则低于正常乳腺组织，另外乳腺恶性肿瘤组织中铁和锌含量高于正常乳腺组织，而二者在乳腺良性肿瘤组织中含量较低。以上结果提示，组织中微量元素的相对含量分布差异可为肿瘤的诊断提供有用信息。许强等[48]利用能量色散微区X射线荧光光谱仪和电子探针检测仪检测了乳牙釉质表层200 μm范围内化学元素的含量和分布，比较了男、女性间及乳前牙与乳磨牙间各化学元素的含量差异，同时对各元素在釉质不同深度间的含量变化进行了统计学分析。结果表明，乳牙釉质中含有钙、磷、镁、氯、钠、氟、硫、硅、铝、镧、锶、钛、锌等13种化学元素，男、女性间及乳前牙与乳磨牙间13种化学元素含量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钙、磷、镁、氟、氯、锶、锌等元素在釉质中的分布也均表现为由表及里逐渐减少。康海英等[49]进一步发展了同位素源激发X射线荧光光谱法应用于头发中的微量元素测定，优化了仪器参数，降低了背景信号强度，提高了灵敏度。
7 XRF法在大气环境分析中的应用
空气中悬浮颗粒物污染问题近年来受到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测量悬浮颗粒物的元素组成，是了解颗粒物污染对健康长期影响的一个重要环节。刘少玉等[50]采用XRF法分析了空气滤膜采集的悬浮颗粒物中的多种元素，重复测定10次，结果显示，多数元素的测量值与标准值基本一致。刘兆莹等[51]采用XRF法检测了20个空气滤膜实际样品，并与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作比对，结果显示，两种方法测定大多数元素结果的相对偏差较小，测定值基本一致。郑南等[52]应用原样X射线衍射法、拉曼激光微探针法和XRF法，对2008年北京市冬季霾天气、正常天气和降雪后空气中采集到的可吸入颗粒物（PM10）样品进行了物相分析，并讨论了PM10的矿物含量变化特征。结果显示，霾天气PM10浓度为262.7 μg/m3，正常天气的浓度为174.8 μg/m3，均超过国家二级限定浓度；霾天气PM10绿泥石含量高于正常天气，而石英、伊利石、长石和方解石等矿物的含量均低于正常天气；霾天气PM10二次颗粒物总含量达到37.9%，比正常天气的30.6%略高，而二次颗粒物中的氯化铵存在于所有样品中，其含量从霾天气时的9.6%降至正常天气时的5.9%，表明霾天气对氯化铵等二次颗粒物的生成有促进作用；在霾天气PM10中探测到了覆盖在石英、方解石和硅酸盐颗粒表面的硫酸盐和有机物，表明空气PM10已成为重要的污染物载体。张元勋等[53]采用SRXRF法测定了上海市空气中粒径0.03～10 μm的13级颗粒物的元素组分，结果发现，在生活区和郊区超细颗粒（<0.4 μm）对粒子浓度贡献较大，而在工业区则是细颗粒（1～10 μm）对粒子浓度贡献较大。吉昂等[54]采用高能偏振能量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对Whatman玻璃纤维滤膜采集的PM10颗粒物中主、次量元素进行定量分析，将测定元素范围扩展到62个元素，其中钠、镁、硫、钇、钕、钐、铕、钆、铽、镝、钬、铒、铥、钇、镥的检出限>0.1 μg/cm3；钙、铬、锰、铁、钴、镍、铜、锌、溴、铷的检出限<0.01 μg/cm3；氯、铝、硅、磷、钾、钪、钛、钒、锗、砷、溴、硒、锶、锆、钼、钯、铑、铟、铌、银、镉、碲、锑、锡、钡、铯、镧、铈、镨、金、铂、钨、铊、铅、铋、钍、铀的检出限为0.1～0.01 μg/cm3。
8 XRF法在水环境分析中的应用
水体中重金属分析是研究环境污染所必须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刘明等[55]建立了台式偏振X射线荧光能谱法直接进样检测水体中重金属元素锰、镍、铜、锌、铅的方法，结果显示，检测值与标准值较为接近，且标准偏差较低。刘冉等[56-57]采用波长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测定了水中微量钼和铈，结果显示，该方法快速、准确、环保，不受金属离子价态、水样pH值和共存离子的明显影响。张远欣等[58]建立了测定水中微量砷的波长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检出限为0.3 mg/L，平均回收率为97.1%～107.0%。姜晨阳[59]等建立了分散液液微萃取-能量色散X射线荧光光谱法测定水中的痕量铜的方法，检出限为0.08 μg/L。甘婷婷等[60]采用XRF法同时快速测定了水中铬、镉和铅，结果显示，铬、镉和铅的检出限分别为7.4、29.6、8.5 μg/L，均低于《污水综合排放标准》[61]中相关最高允许排放浓度。该方法能够实现对工业生产及生活排放污水中铬、镉和铅的同时快速分析与检测。
9 结语
XRF法具有快速、准确、非破坏性等优点，分析元素覆盖面广（包括铍～铀），分析浓度范围宽（0.000 1%～100%），分析样品可以是固体或液体，可以满足现场检测的要求。而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多种分析方法和技术的联用将是未来的发展方向，XRF法的应用范围也将不断扩大，若能进一步提高其准确度、灵敏度，其将在医药健康及生态环境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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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12-27 修回日期：2018-03-08）
（编辑：张 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