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书法艺术市场探析

时间:2022-10-28 11:48:01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在近现代艺术发展史上,吴昌硕是影响较大的艺术家之一。他以诗文、书法、篆刻、绘画四绝著称于世,他以全面的艺术实践为中国书、画、印的创新与发展写下了重彩一笔。

“四绝”之中,吴昌硕以绘画影响最大,其绘画亦得益于深厚的书法与篆刻功力。故其绘画作品在市场上高潮迭出。其篆刻成就亦为突出。他十四岁起嗜刻印,篆刻从浙派入手,上追秦汉玺印,后专攻汉印,出入邓石如、吴让之、钱松、赵之谦等人,操刀六十年,几经风格流变,遒厚劲古,开古来之风,并终臻上乘。后被推选为西泠印社首任社长。因此,吴昌硕的篆刻作品一直为市场看好。1999年嘉德拍卖公司在北京就以18.7万元拍出过一方吴昌硕刻的田黄印章。2004年中国嘉德拍卖会上,吴昌硕刻的一枚田黄白芙蓉素方章又以93.5万的高价成交。2006年西泠印社名家篆刻专场,吴昌硕的“人生只合住湖州”象牙闲章表现惊人,以高出估价近5倍的78万元拍出。

吴昌硕的书画作品,历来为人们所珍视。早在民国时期,他就享有很高的声誉,当时画价与张大千、吴湖帆、溥儒不相上下,居于市场前沿。他晚年声誉炽隆,索画者众多。1919年元旦曾制订新润格:“堂匾二十两,楹联三尺五两,四尺六两,五尺八两,六尺十二两, 横、直幅三尺十四两,四尺十八两,五尺二十四两,六尺三十二两,条幅视整张减半,琴条六两,纨、折扇、册页每件四两一尺为度宽则递加,山水视花卉例加三倍,点景加半,金笺加半篆与行书一例;刻印每字四两,题诗、跋每件三十两;磨墨费每件二钱每两作大洋一元四角。”尽管吴昌硕制订较高的润格,但求书画和刻印者仍络绎不绝。20世纪20年代,日本人来上海买吴昌硕的画,开价达100两银子。五六十年代国内只有少数几家经营字画的商店,如北京的荣宝斋,上海如文物商店,朵云轩、古籍书店、古玩商店、旧货商店等。它们经营的大多是民国以前的旧字画,价格非常低。那时吴昌硕的画30—50元,金农书法对联60—80元,蒲华墨竹四屏条8—15元,任伯年的花鸟扇2—5元。中国改革开放之际,书画价格随之起色,吴昌硕书法在上海朵云轩的标价在2000元以内。在海外拍卖行,每幅作品在数万元。80年代中期,吴昌硕精品开始突破10万元。到了90年代,吴昌硕的作品受到了海内外藏家的追捧,其价格也扶摇直上,其绘画价格动辄数十万元。其书法精品偶有赶上绘画价格。如1990年香港苏富比春拍的《篆书轴》即以16万港币成交,一幅横披也能卖到8万港元。1993年他的《篆书》对联以10.3万港元成交。此后,吴昌硕的作品价居高不下。到了2000年,吴昌硕书法在朵云轩标价4万,而绘画价格也和齐白石、张大千、任伯年拉近了距离。

近年来,吴昌硕流传于世的书法作品,以篆书价格最高。这是由于在各体之中,吴昌硕尤善篆书,其篆书中以石鼓文造诣最为精深。他自言“曾读百汉碑,曾抱十石鼓”,一生浸淫碑版,抱定石鼓,终成一家。他的篆书从石鼓而出,来有所源,发展变化。因此,与其他近现代能篆书家相比,吴昌硕的篆书价格普遍高出邓散木、曾熙、王福庵、杨沂孙、吴大澂等,或许也是其“四绝”产生的综合市场效应所致。吴昌硕的行书,得黄庭坚、王铎笔势之攲侧,黄道周之章法,又受北碑书风及篆籀用笔之影响,随意挥洒,大起大落,遒润峻险,朴野生辣,大气斑斓。其市场数量少于篆,价格比篆书略低,但也属上乘。1995年,吴昌硕的行书纸本《留影旧时月》立轴(135.5cm×43.5cm)就以3.96万元拍出,1997年4月27日,其行书《意行和友人词》立轴(207.5cm×59.8cm)又以4.6万元成交,与康有为、于右任等并驾齐驱。

尽管吴昌硕的书法作品已经受到市场的肯定,并取得较高的价位,但是与绘画相比,他的书法作品价格还是逊色得多。在民国画家中,吴昌硕的作品最受各路买家青睐和追捧,近几年的涨幅甚为可观。2000年以后他的作品价格首先呈现出稳步攀升的走势,与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等近现代绘画大师并驾齐驱。例如2000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会的《富贵神仙图》成交价已为47.33万元港币。从2003年开始,吴昌硕的作品价格增长明显,由每平尺4.17万元涨至每平尺10万元左右,其绘画作品价格超过200万元的比比皆是。在2004年热情涌动的艺术市场中,吴昌硕成为海派的舵手,带动海派书画作品行情的整体上扬。其作品每平方尺的最高价达到了10.4万元,一年之内上涨两倍多。在中国嘉德2004年春拍中,吴昌硕《花卉十二条屏》以1650万元的天价成交。目前,吴昌硕的绘画作品价格已有赶超京派大师齐白石的势头,和任伯年并驾齐驱,居于近现代书画市场第一梯队。尽管如此,仍有专家认为这一价格还未能体现吴昌硕在中国近现代绘画史上的重要地位。在书法市场上,吴昌硕落后于海派先导赵之谦,远低于齐白石。1996年某拍卖会,尺幅几近相等的两副篆书对联,赵之谦以5万元拍出,吴昌硕才拍了1.4万元。近年,吴昌硕和齐白石的篆书作品频频现身卖场,吴昌硕的篆书价位远远低于齐白石。1998年某拍卖会,两幅尺幅略同的篆书作品,齐白石竟是吴昌硕的3倍。目前所见吴昌硕书法最高价也不足40万元,即2004年华辰春拍中的《猎碣十一言对联》(237cm×38.5cm),以高出估价人民币4万元9.5倍的38.5万元成交。近年来,吴昌硕书法作品大约在平方尺1.5万~2万元之间回旋,每幅一般为十几万元,精品能达到三四十万元。就艺术水准来说,齐白石书法作品不抵吴昌硕,但其成交价是近现代书画家中最高的,一般作品每平尺为2万~3万元,精品为5万~7万元,吴昌硕无法与之抗衡。

由此可见,吴昌硕的书法艺术在市场上不符合目前人们给予的学术判断,可以说其市场价格尚没有与其艺术价值画上等号,当今的购藏者对于其绘画艺术的认识似乎也有些片面。吴昌硕篆书,出于先秦石刻文字,笔力雄厚,苍浑拙健。抛开海派先导赵之谦不提,齐白石篆书化圆为方,失去“婉而通”之旨,有追求形式之嫌,其境界当逊于吴昌硕,而价格却出之多倍,购藏者应当对此重新评价。齐白石初为画匠,受到陈师曾点拨,衰年变法才得以形成自家面貌。徐悲鸿慧眼识珠后,他积极投身于中国画教育事业,在国内外产生了重大影响。齐白石的书名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画名的影响,这与吴昌硕恰恰相反。吴昌硕的绘画历来能够深受藏家的喜好,究其原因,有诸多方面。他大胆运用纯度高而对比强烈的色彩,如西洋红等,画花卉蔬果,并且融入变化丰富的水墨和强劲豪放的笔力。其画风古朴而鲜艳,既具文人气质又略带民间味道。雅俗共赏的作品一出现,便受到以上海为中心的商人和市民阶层的欢迎。然而,令其绘画达到艺术顶峰的最关键因素之一,是其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尽管吴昌硕学画较晚,但由于其前半生书法和篆刻的功力,又受到任伯年的肯定与指点,他很快便获得巨大成功。他继承赵之谦以书法入画的方法,上溯金农、徐渭等人的大写意画法,以“金石气”贯注于作品本身。其花鸟画,构图纵横跌宕,风格朴茂雄强,一洗晚清柔糜之风,为清末民初的画坛注入了新的活力。吴昌硕的画风、画法影响一大批近现代著名画家,除王震、陈师曾、赵云壑、王个簃等弟子和追随者之外,就有齐白石、潘天寿等人。这是近现代少有画家所能企及的。

较之20世纪90年代,吴昌硕的书法作品价格已有较大幅度上涨,在同时期的书画家中居于高位。在书画家中,书法价格超过吴昌硕的很少,齐白石算是一个。吴昌硕书法价格逊于齐白石书法,这个艺术市场上发人深思的现象,与当代艺术市场机制的不成熟,投资者与购藏者的盲目跟风有关。另外艺术家所处的具体社会环境其名气的塑造,也直接影响其市场价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恐怕也不能忽视,海派画家目前的市场行情与京津名家存在着较大的差距,这是不正常的现象,艺术品市场的有识之士也认识到这一点,近期的市场表明,“海派书画”单元近几年整体涨势迅猛,其中任伯年、吴昌硕、王震等一流画家的作品成交仍活跃,海派将会迎来较大的行情,将会成为新的投资收藏热点。笔者认为,随着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与完善,正确的学术判断与健全的市场体制有机地结合起来,艺术价值终将会成为艺术作品市场价格的主导性因素。我们有理由相信,届时吴昌硕的书法,尤其是篆书会继续受到人们的关注,超越齐白石,成为近现代篆书价格的龙头。而其行书似乎已经找到了其在艺术品市场上应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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